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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嘴巴,不言声儿,所有与苟怀蕉相关的话题都令他头痛难忍;更令他头痛难忍的是,所有与苟怀蕉相关的话题,皆与他有着扯不断理还乱的关联。
他刷过锅洗过碗后,想起早就想翻找的入伍前上学时候的几张照片,寻到后,他要夹入书中带到军校,那些照片毕竟是他以往的生活影像纪录,少之又少,所以才更显珍贵。于是,他凭着记忆,翻寻起来。
父亲问:“你找什么?”
他答:“原来的照片。”
“会不会在相框里被旁人遮住了?”母亲说。
“没有,我打开看过。”
他继续到处搜寻。
他从墙上摘下一个覆了几层尘灰的提包,提包没有拉链,里面塞满杂物,居然也有书或本子,咦,他还看到在里面沉睡着的户口簿,便好奇地打开察看。
户口簿上,户主一栏自然写的是父亲“梦守旧”之名,接下来是母亲和他,但,他的眼光立刻拉直了,眼睛睁得更大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错觉或幻觉,赶紧揉了揉眼,定睛再看,是的,不错,户口簿上赫然写有“苟怀蕉”三个字。
“娘——,娘——,咱家的户口簿上怎么有苟怀蕉的名字?”他手拿户口簿从西屋里出来,脸急得发红,看向母亲。
母亲却一时没听明白他说的话,也回看他。
他又道:“娘,我是问,苟怀蕉什么时候把户口迁到咱家来了?”
母亲说:“噢,是这事儿呀?就是去年,村上分承包田的时候,她说她把户口迁过来,能多分一个人的地哩,她还说她在苟家宅子已经有了承包田,这样,就能得双份。再说了,如今,咱庄上,不光咱庄上,还有别的庄子,好多没娶进门的小媳妇都这么干呢。”
他急赤白脸了,道:“真是胡闹!乱来!”
母亲说:“她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多分一些承包田?”
父亲也开腔了,说:“也不能说是乱来,她迟早还不是得来到咱梦家湾嘛。”
他语塞了,也无话可说了。他有他的想法,而父母有父母的想法,苟怀蕉有苟怀蕉的想法,令他惊讶的是,父母的许多想法与苟怀蕉的许多想法往往不谋而合,并且被家乡的人视作“正道”。
他手拿户口簿,还在怔怔地看着上面“苟怀蕉”三个字。若从这个户口簿而言,苟怀蕉已经成了这个家庭的成员之一,他和苟怀蕉已经成了一家人,不管怎么说,他和她同在一个户口簿上。他,他还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