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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便用一块布包好,压入柜子的最底层。
他只知道自己打心眼儿里不喜欢、不爱苟怀蕉,却不知道也从未想到过苟怀蕉却喜欢他、爱他。兴许是受到文学书籍的谬导,他误以为只有类似于“才子佳人”的青年男女才懂得钟情和怀春,而长相粗糙既黑且丑的苟怀蕉,她的心里怎么会产生美妙的、如花似玉的爱情呢?
他知道他必得给苟怀蕉回信,否则她必会继续给他来信,追问他是否收到她寄给他的毛衣和鞋垫。他的信写得干巴巴的,只说东西收到了,现在是大练兵的时节,时间太紧,没时间写太多的信,并让她若没什么特殊事宜不要给他写信。
果然,接下来的一大段时间,梦独与苟怀蕉之间没有书信往来。
梦独也深知父亲母亲每每给他写信时要央求他的两个哥哥,再说,他也不知具体跟父母亲说些什么,也就没有给父亲母亲去信。
别人盼信他怕信,又有谁能理解他的这种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心理状态呢?
没有了书来信往的烦扰,梦独似乎心无旁骛全身心地投入警卫连的生活、训练之中,时间长了,这种自欺欺人的感觉也让他有些麻木和迷糊了,他误以为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然而,盛夏时节,苟怀蕉的一封来信又把他拉回与他相距遥远的老家的现实当中。那些他以为忘却实则没有忘却的烦恼越过千里更加清晰地来到他的面前。
苟怀蕉在信里略带责备地埋怨梦独这么长时间不给她写一封信,她还说她认识了两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子,她们的对象跟梦独一起入伍并且在同一支部队上当兵,她们还把对象写的信给她看,信上的话可好听呢,像蜜糖那么甜;苟怀蕉还说,那两个女子商量好了,说是要抽空去部队上看望他们各自的未婚夫,还问她去不去,她说她想去来着,可是怕梦独不同意还生气,所以写信问问梦独的想法。
苟怀蕉信里的最后一个内容把梦独给吓坏了,半张着嘴巴,半晌后气息才平顺下来。
梦独赶紧提笔复信,告诉苟怀蕉不能到部队来,“如果贸然来到部队,不光影响我的工作,还会影响我的前途。”梦独还告诉苟怀蕉说,她信里提到的那两个女子各自的未婚夫与他不同,他们所在的分队都带有半机关性质,纪律很是松驰,而他所在的警卫连座落在荒郊野外,纪律严明。他在信里特别强调说,警卫连有规定,义务兵服役未满两年一律不准探亲;警卫连还有规定,义务兵的亲属未经部队同意的,一律不准来到部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