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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去,威风凛凛的虎贲卫,影子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姚夙眉目含笑:“去北弥吧。”
陆温抬起眼眸,望着身前雪甲银盔的威武将军,沉静半晌,才轻轻笑了:“我逃了,你如何向宫中交代?”
他眸中水光深深,盈盈如雾:“不用交代,我替你死。”
陆温哑然失笑,旋即冷淡如常:“不必,请吧。”
姚夙不再多言,只是黯然一声长叹,一前一后,疾入风雪。
她被虎贲卫押送入宫,在白玉阶前,迎风迎雪跪了半夜,才得裕丰陛下召见。
裕丰帝半靠于床榻,原本魁梧宽阔的身躯因病痛折磨,而变得瘦骨嶙峋。
戚太后坐在一旁的高椅之上,身上裹了一件缀满了稀珍玉石的雪狐皮氅,满头银白,眼纹深似沟壑,可见其风烛花残,年逾古稀了。
她先拜陛下,二拜太后。
与她的武艺同日精进的,还有繁琐的礼仪教度,六艺八雅,她对此牢记于心。
一叩一首,一跪一拜,身姿轻柔恭谨,端庄得体。
裕丰帝虚虚一抬手,免了她的跪:“起身吧。”
她生于边塞,长于边塞,少时唯有一次入宫,便是在十年前,戚太后的花甲之宴。
那时国力强盛,海晏河清。
她于西华门,远远见过一次裕丰帝。
那时的他,于数百朝臣的簇拥闲庭而出,气宇轩昂,蜂准长目,眼如鹰隼。
一袭漆纱而制玄色冕服,头戴十二旒玉瑱冠,不过而立之年,气度威仪却如巍巍昆仑,令人不敢直视。
物换星移,几度春秋,他已鬓呈秋霜,面上皱纹横折,已垂垂暮年,再也挽不动身后所悬,可辟天射日之弯弓了。
裕丰帝微微一摆手:“又是个什么由头?”
虎贲卫副将跪立一旁,连忙磕头叩首:“回禀陛下,是大理寺狱丞庞浒,见陆氏鬼祟,因而偷偷跟随出城,见她暗自替有罪之人塑像,立即报给了大理寺,而贲卫军营离地不过几里,先行去捉拿了陆家叛逆。”
私塑罪像,大不敬,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