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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小壶,分给了无涯卫的兄弟们。两人也不用其他人帮忙,将那一坛坛酒一趟趟搬了进来,又在法谨堂四处寻摸着地方挖得四处都是深浅不一的坑。
直到日暮,这才将伯懿带来的二十几坛酒一一埋好。甚至还撬开了堂内的几处青石板,往里面藏了几坛。
待忙完这一切,坛中酒将空,二人随意地坐在阶下,享受着心神忙乱之后最令人惬意的片刻闲暇。
这闲适实在太过恰到好处,让谁都不忍心先开口打破这片沉静。
可杜康梦再美,也要面对现实,时间不多了。
“你......”
“你......”
却没想到,两人同时开口。
玉浅肆做了个请的动作:“你先说。”
伯懿本就心中忐忑,回想起昨日临行前她所言,有些不安:“还是你先说吧。”
她也不推辞,直截了当道:“你是江既白?”
他姓江,与程家有关。那只能是明德皇后膝下独子江既白。
那个应当在十年前,同明德皇后一同死于摘星楼大火之中的先帝长子。
自从二人从云中市离开后,都极有默契地再未聊起伯懿当日所言。伯懿甚至一度恍惚,那番话究竟是真的说了出来,还是他临死前的梦癔?
此刻见她直白地问了出来,他反倒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双肘向后屈张,撑着身后的台阶,仰头望天而叹:“我不知道自己该是谁。”
江既白也好,风轻扬也罢......亦或是伯懿。他看似拥有很多名字,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属于何处,应该是谁。
“可若是能选,我只愿意做‘闲安’。”
他扭过头若蜻蜓点水般瞥了一眼身侧女子,心中却泛起层层涟漪。
或者,只做你认识的这个“伯懿”。
话中的迷茫让她一怔,她又下意识掐住了手心。
她也一样,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应该是谁。可若是能选,她也只想做玉浅肆。
他从身后将那快空的坛子抱到了怀中,随意把玩着,语气轻描淡写,可心绪却似这老坛上粗粝的纹路一般难明。
“我昨日是想告诉你:我无意朝政,查当年之事,也绝非有意那个位置,你......信吗?”
他紧紧攥着坛角,坛底的那层酒察觉到他的紧张,也发出轻微沉闷的深潭回响。
他将自己的心剖开给她看,却不知她会如何反应。